沪经动向：垃圾处理

开始作为当地新闻报道的上海黄浦江漂浮上千头死猪事件，已经突然演变成一个重大事件，以其真实图片和尸体来源的神秘氛围吸引了全球观众。这些消息现在已经传到全球很多地方，包括美国的城市丹佛，甚至我弟弟还注意到，并且给我写邮件警告我不要喝上海的自来水。根据这个奇怪的重大新闻的最新统计，现在已经从黄浦江打捞出大约九千头死猪，主要在上海郊区松江。调查者认为，死猪是被位于上游附近的浙江省嘉兴市的农民丢弃的。

在撰写本文时，没人能完全确定农民为何突然决定倾倒这些死猪，大部分可能是病猪。一则报道称，过去农民可以在黑市出售病猪，使其至少可以收回一些投资。但是该报道还称，近期的镇压已经导致黑市萎缩，使得农民无处处置病猪和死猪。大家的关注让我开始思考为什么看似较小的事件会得到如此重大的关注。在许多方面，这个案例似乎反映出在中国可以看到许多巨大的反差，死猪尸体这类乡土元素都能被发现漂浮在上海这个大都市。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上游农民丢弃这些猪反映出一种古老的中国式行为模式，我喜欢称之为“世界是我的垃圾桶”，这是许多人持有的心态，尤其是老一代人。这种观点将家庭之外的整个世界作为巨大的垃圾桶，结果人们常常将各种垃圾扔到最近的人行道或街上，从烟头到旧衣服和生活垃圾。

我对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最深刻的两个记忆都涉及到这种心态。一个是当时乘坐火车的记忆，大家是如何简单地将垃圾扔到窗外。甚至火车本身也一样，火车上的卫生间简单地由地板上的一个洞组成，使得人们的排泄物落到铁轨上。

另一个记忆关于一天的徒步旅行，与一些当地朋友爬北京郊区的一座山，还进行野餐。我们吃完之后，准备返回，我朋友简单地将我们的垃圾放进一个塑料袋并将其置于一块岩石之后。我问一个朋友我们是否要把垃圾带回去，对方困惑地看着我，并回应说“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自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很多东西发生了变化，包括经济奇迹，亿万中国人脱离贫困，而且上海等城市从古老的时间胶囊转型为现代大都市。伴随这种变化，许多年轻一代已经学习西方习惯，比如将垃圾扔进公共垃圾箱，而不是不加区别地丢弃在街上。

但是农村人大部分依然有“世界是我的垃圾箱”这种心态，这解释了为什么嘉兴的农民认为将猪丢弃在供给着上海这样大城市的河里没什么不对。我非常相信中国政府当前强调环境保护重要性的公共活动最终将让所有中国人意识到妥善处理废弃物的重要性。但是直到这些发生之前，可能还会出现更多的死猪案例以及其他神秘物出现在旷野中和漂流在黄浦江及其他大江岸边。